褚唳

前情回顾 （这是之前的一篇，两个连在一起比较有逻辑感）

“格兰杰小姐。”沛纳医生抽了张纸巾递给赫敏，“是因为战争让你无法从噩梦里抽离，暗示吃药，下周我们这个时间继续。”

赫敏冲沛纳道了谢，拎着包离开了，她低着头在圣芒戈拥挤的人群里穿梭，想着沛纳的话，找朋友聊天？哈利有金妮，罗恩有魁地奇，他们都有足够忘记惨烈战争的美好事物，自己有什么？她忽的想起黑暗梦里在马尔福庄园唯一的光明，站在角落里的金发少年看着她默默地流泪，赫敏出忽地被一股大力拉进了一个带着淡淡香气的怀里，赫敏抬头看见了那头金发，然后就看见一伙治疗师推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他们身边擦了过去。

“赫敏格兰杰，你的两个眼睛是出气用的吗？地上有什么？有钱吗？”德拉科马尔福穿着属于圣芒戈治疗师的白大褂，额发有些长遮住了他竖立起来的眉毛，显得温和些，赫敏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轻声开口：“谢谢。”

“你来这做什么？你生病了？”

“没有，我来看朋友。”赫敏撒了个谎。

德拉科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抱着胳膊，“你知道的，治疗师是可以调病例的，不要和我说假话。”

赫敏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沛纳医生。”

“沛纳？”德拉科反问了一句，他很快收起了面上略有些诧异的表情。

赫敏轻声说了句再见 ，然后绕过他快步离开，还没走几步，就被拽住了胳膊，她侧头瞪着德拉科，“你做什么？”

“就你这幅样子，我怕你出门掉到下水道里摔死，我今天门诊结束了，你跟我去办公室，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去。”他一边说一边抻着赫敏往电梯间走，“别多想，我这属于医德。”

赫敏任由他拉着进了电梯，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跟他纠缠，电梯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听见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工作还好？”

“挺好的。”

“听说你升司长了，恭喜。”

“谢谢。”

“今天不加班？”

“德拉科，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讲话，可以不用没话找话，我不在意的。”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什么，电梯就停下了。

十一楼，治疗师办公室。

两个人出了电梯，往德拉科办公室走，他拉开门请赫敏进去，赫敏扫视了一圈，屋子宽敞明亮，收拾的很齐整，书架上摆满了书跟病历夹，比哈利在魔法部的办公室强多了，她不由得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德拉科将制服挂好，换上了便服，同她说道：“你家在？”

“森特路，不是很远。”

“好，走吧。”

两个人并肩一起走着，现在是下午三点，路上人很少。

“你常去看你爸爸吗？”

“一个月一次的探视，还有十年，就出来了。”

“嗯，你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

“噢，都过去了。”德拉科轻声回答，“走得没什么痛苦，谢谢你当时帮忙让我爸出来见了她一面。”

“没什么的，主要是哈利帮了很大的忙。”

“你呢？你爸妈，我听隆巴顿说，当时......”

“遗忘咒不可逆，我去澳洲看过她们，生活得很好。”

“抱歉。”

“都过去了，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赫敏朝德拉科摆了摆手，转身往家里走去。

“嘿，赫敏。”

她闻声回头，看着几步之外的德拉科，发现他好像又瘦了些，跟上次见面比。

“怎么了？还有事？”

“你下次跟沛纳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下周六的这个时间。”

“下次来圣芒戈你来找我吧，我一会跟沛纳说一声。”

“可你不是负责魔药中毒和魔咒伤害吗？”
“我全才。”他挑着眉笑道，“放心，我比沛纳强，我帮你预留时间了啊，别不来，再见！”

“再见！”

“什么？你说马尔福做你的心理治疗师？”罗恩瞪大眼睛叫嚷着，“赫敏你在想什么？”

“他很优秀的，他当时是全科第一名考进的圣芒戈，况且纳威的父母现在也是他在负责，病情有了很大进展。”赫敏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回答道，“我在沛纳那里已经有段时间了，也没什么进展。”

“赫敏，我觉得你需要休息，魔法部的工作可能不太适合你，你考虑过麦格教授邀请你回霍格沃茨做教授这个事情吗？”

“我考虑过哈利，但是你知道，霍格沃茨，我很多噩梦都源自那里。”

“还有马尔福庄园。”罗恩冷笑了一声。

“罗恩！”哈利低声喝道，冲着抓起外套快步离开的赫敏喊道：“赫敏！赫敏！罗恩，你什么毛病？”

“她都让马尔福当她治疗师了，我怎么提个马尔福庄园都不行。”

哈利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周六下午，赫敏如约到圣芒戈医院去找德拉科。

“你好，请问马尔福治疗师的诊室在几层。”

“503.”

“多谢。”

赫敏到诊室门口的时候，上一个病人还没有离开，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安静地等着，拿出随身带着的书看，但是到门口假意经过的护士团们让她实在不能聚精会神，索性收起书，好奇地听着那些姑娘的窃窃私语。

“天呐，出了马尔福治疗师还有谁能把咱们这破白色长坡哦穿得这么帅气？”

“快看快看快看！他头发都能折射阳光！”

“听说了吗？护士长最近对他展开猛烈攻势，但是马尔福治疗师不为所动。”

“岂止是护士长！谁对他能不心动。”

赫敏回忆起上学的时候，也有一大堆的女孩被德拉科迷得五迷三道，这时候没有任何学院之分，他是女盥洗室最热门的名字，她认真地想着德拉科上学时候的样子，那副狂妄自大的模样已经那么招人喜欢了，现在这一出只能更加招蜂引蝶，她突然想起来三年级的时候自己给他的那一拳，想到这突然笑出了声，然后发现那群小护士都对她怒目而视。

“呃，抱歉，我没有笑你们，我就是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赫敏。”德拉科适时地出现在门口，冲她朝朝手，“进来吧。”

赫敏垂眼战战兢兢经过那群小姑娘，听见她们小声嘀咕着：“这女的是谁？马尔福治疗师怎么不管她叫什么什么小姐，赫敏？赫敏格兰杰？她就是赫敏格兰杰？”

这时候，小护士们又开始狂热了起来，赫敏格兰杰这个名字在年轻女巫中一向是跟哈利波特同等级别的偶像存在。

“姑娘们，我要跟我老同学叙旧了，你们可以各自去工作了吗？”德拉科弯起嘴角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小护士们都惊呼起来，把赫敏抛在脑后了，起哄着散开。

“怎么变成老同学叙旧了，我是病人啊，马尔福治疗师。”赫敏笑着脱掉外套坐在躺椅上，“不过老同学，看起来你还是一样受欢迎。”

“彼此彼此，格兰杰小姐。”

德拉科一边翻出赫敏的病历本，一边用余光看着她。

她坐姿端正，双手紧紧交叉着，正侧头认真看着小茶几上摆着的茶杯和焦糖饼干。

“你这几天睡眠怎么样？”他坐在椅子上翻着手里的文件夹，很随意地问道。

“所以，开始了吗？”

赫敏将视线局促地转到德拉科身上，腰板得更直，让他想起念书时候她上课的样子。

“是开始了，赫敏，但你能不能放松一点，把鞋脱掉躺在椅子上。”德拉科从办公桌后起身，改坐到她旁边，“就当我还是你霍格沃茨的同学马尔福。”

“德拉科。”赫敏接了一句，“你不是马尔福，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我明白。”他点了点头，“那，这一周睡眠好吗？”

“不好，吃了药也还是睡不着，勉强睡着也会做很多梦。”

“讲讲你的梦，那些场景。”

德拉科把手搭在膝盖上，两人认真地看着，赫敏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比他那头金发更好看。

“我梦见，很多，很多，最后那场战争，死去的人，有求必应屋的那场大火，还有，还有。”

“还有马尔福庄园。”

赫敏皱起眉，盯着眼前的虚空，头有开始疼了起来，半晌她才说了一声嗯。

“讲讲具体的事情。”

“你其实可以用摄神取念咒，我不过抵抗的，这有助于治疗，我完全接受，沛纳...”

“赫敏，我现在是你的治疗师，你要相信我，我觉得摄神取念没有任何用处。”

“好。”

“讲一下具体的，比如最近，昨天，你梦见什么了。“

赫敏闭上了眼睛，重现着昨天的噩梦，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她声音很弱，讲述得有些断断续续：“昨天晚上，我梦见，梦见了贝拉特里克斯，在马尔福庄园，她在我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刻满了泥巴种，然后把我吊在了那盏水晶灯上面，没有人来救我，我怎么喊都没有人来救我。”

她大口地喘着气，睁开了眼睛，看见德拉科的脸在眼前，他握住了她的手，温热而有力。

“好，我知道了。”

他将她扶起身，牵着她离开诊室，往楼上的办公室去，德拉科抓了一把飞路粉在手里，把罐子递给赫敏，示意她也一样，随后他迈进壁炉，“我先回去等你，记得吐字清晰，马尔福庄园。”

绿色的火焰吞噬了德拉科高挑的身子，消失不见，赫敏犹豫了几秒，闭眼走了进去，声音很抖：“马尔福庄园。”

下一秒，她站在德拉科家的会客厅，那个她备受折磨和屈辱的地方，她眼睛低垂，不愿意看四周的样子，德拉科抽出魔杖清理了她衣襟上的灰尘，牵着她的手走到那盏水晶灯下面。

“好了，炸吧。”

“你说什么？”

“我说把炸掉，这盏灯，这个屋子，你想炸什么都可以，随意。”

“你疯了德拉科？这是你家！”

“我又不睡这个屋子，放心马尔福庄园大得很，正好我想换装修了，快炸。”

“这就是你的治疗方法。”

“对，赫敏格兰杰，最聪明的女巫小姐，简单的爆破咒不会吗？”德拉科抱臂看着她，跟年轻时候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一点没变。

赫敏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慢悠悠举起手臂。

砰砰砰！连续三声巨响，那盏巨大奢华的吊灯从天花板坠在地上，碎成粉末。

德拉科虚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然后赫敏炸开了所有的地板，又将家具全都变成了粉末，烧了所有的墙纸。

两人隔着一大堆废墟对视着，她脸上的笑容是脆弱而悲伤。

“德拉科，我把这里炸掉了，但我胳膊上的伤疤永远不能消失。”

他走到她面前挽起左手的袖子，黑魔标记在他白皙的手臂上异常清晰，“我也一样。”

“疼吗？”

“很疼的。”

“我也是。”

“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但很丑，他们都说是荣誉的象征，狗屁荣誉啊，很丑的！”

“我陪你，我也很丑。”

赫敏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捂住眼睛，无声地哭泣着，“为什么，德拉科，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他轻轻抱住她肩膀：“倒霉吧我们。”

她抬手轻轻拨了下他金色的额发，轻声说：“这是能让我逃离噩梦的光亮。”

“你是我在深海的浮木。”

*

次月，圣芒戈全体员工都收到了马尔福治疗师的结婚请柬，新娘是大名鼎鼎的赫敏格兰杰（新任霍格沃茨格兰芬多院长）

与此同时，魔法部傲罗办公室传来一声怒吼：“bloody hell！”

“罗恩，冷静，冷静。”

“哈利，冷静个鬼，赫敏要跟马尔福结婚了，我宁愿再去面对一次伏地魔。”

“呃，那还是让赫敏跟马尔福结婚吧。”哈利瘪了瘪嘴，扭头看向赫敏，“不过，我有点好奇，德拉科为什么要借霍格沃茨的礼堂办，马尔福庄园那么大不比霍格沃茨方便吗？”

“因为，我把马尔福庄园给炸了，还没装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