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山顶的寺庙撞了几下钟，悠悠地传到山脚。
“哟，来得这么早？”景区门卫开了大铁门，他在这干了不少年，见着不少起早来爬山锻炼的人，但瞧着站在门口的人心里头有些发愣。
清晨露重，她抱着胳膊等在门口，脸埋在风衣领口里，闻言抬起头笑了笑。
“是，来上个香。”
门卫接话道：“姑娘心真诚。”
她裹着身上大衣，缓缓拾级而上，仰着头看山顶寺庙露出的尖，又摸出手机看了看发来的消息，是几张照片，热闹的接亲场面，她站在原地细细地把照片里所有人的眉眼都看了一遍，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走。
山不高，太阳全升起来的时候，她就走到了寺门前面，没进去，就在门口的菩提下面站定，抬着头看那一树的红布条，好像入了定。
那人的声音好像又在耳朵边响起来。
“你系的那么矮？菩萨看得见吗？”他垫着脚爬到了树边的一块岩石块上，把许愿带系到了最顶的树枝上，跳下来得意洋洋：“菩萨第一眼就能看见你的愿望，诶你许什么愿了？”
“说出来还灵吗？”
“告诉我啊，你看我给你绑的那么高。”
她晃了晃头，下意识伸手摸出烟盒，抬眼看见边上立的木牌，写着“禁止吸烟”，叹口气又把烟盒塞回到兜里。
“没事的，那牌子就是随意立的，没有游客遵守的。”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年轻僧人站在身后，继续说：“来卖许愿带的人还没上班。”
“算了，不大灵。”她摊摊手，有重新掏出烟盒咬了一根在嘴里点燃，侧过身和僧人讲：“我九年前许的愿都没实现的。”
：“世人求佛，大多求心安，施主今天来求什么？”
“大约是，求个了断。”
她回过头看向僧人的眼睛，他了然地笑，念了句：“缘起缘灭，缘深缘浅，因缘际会的时侯好好珍惜就好。”
“可那时候也没有好好珍惜。”她摇头。
风掠过，那满树的红布条吹了起来，无声地飘着。